我,十年女白领,开始送外卖

我,十年女白领,开始送外卖 时代周报 7/12/2022 吴蕾的手拎着一袋外卖站在门口,等着客户开门取餐。她有些晃神,半个月前,这只手还拿着化妆刷在演员的脸上精雕细琢,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做了10年化妆师的吴蕾,如今成为一名外卖骑手,奔波在餐厅厨房和客户之间。中心厨房常常漆黑破旧,“这里也太脏了”,但是吴蕾现在也不得不站在这里。 成为一名外卖骑手并不困难,注册、培训、上岗,动动手指就能搞定。但是要接受自己成为外卖骑手的事实,却并不容易。 和吴蕾一样,在一座座按下暂停键的城市里,无数女性因为各种原因入局外卖业。 曾经是白领的宋慧坐了10年办公室,失业后选择以骑手身份过渡;张敏和韩婷则有着稳定高薪的工作,为了减肥选择骑单车送外卖。 据相关报道,饿了么和美团的平台数据显示,2020年前,全国范围内女性外卖骑手的比例一般低于10%。而根据中国社科院课题组数据,2020年,北京的外卖骑手中女性占9.04%,但在2021年,这一比例增长到16.21%。 命运让她们此刻交汇成为外卖女骑手数据中的一员。 01 人生被“绊住了脚” 5月16日前,吴蕾还是一名日入过千的化妆师。但现在,她全副武装到只露出10个手指,骑上月租300元的电驴,成为一名外卖女骑手。 吴蕾算了算,跑了20天外卖,日均工作4-8小时不等,才赚了2000元。而此前,吴蕾做化妆师,月入近两万。 今年5月10日,吴蕾的化妆工作被彻底暂停。作为“北漂”,她每月的房租,社保和生活费等固定支出就已高达7000元,更不要说每个月都要还5000元的信用卡。 从怀揣着积蓄北上到欠了五万元的信用卡债,吴蕾只用了两年。负债是为“工作时常停摆”的生活付出的代价。她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被疫情“绊住了脚”。 吴蕾的化妆事业始于10年前。三年前在南京老家,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被卡住了”,为了寻求突破,她选择北上,去北京电影学院进修影视化妆专业。 毕业后,吴蕾的化妆事业很快有了质的飞跃,从以前只能化千篇一律的新娘妆,到在全国范围内为拍广告、短片和电影的演员化妆,参与的电影甚至会参加国际影展,有获国际大奖的机会。 总而言之,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在向上走。 上升的势头停在了4月。疫情变得严峻后,广告拍摄量大减。有的广告厂商选择取消项目,有的则被转移。 4月底,吴蕾供职的广告拍摄项目被取消。无奈的负责人告诉吴蕾,尽管他们所在的区暂未有病例,但是项目只能等社会面清零后再重启。 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 做骑手的决定,是吴蕾在家待了6天后做出的。她曾看到过社交媒体上有互联网公司的女性网友分享自己送外卖的日常,也动过这个心思。 但是做出决定并不容易。 在吴蕾曾经的意识里,送外卖是“不是迫不得已,不会去干”的工作,而她自认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化妆师。但陷入“手停口停”境地的吴蕾没有犹豫太久。她注册了骑手账号并接受了培训,整个流程几小时就完成了,当天就送上了外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