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11 作者:陈艳萍 心然的原香 公众号:心然的原香。 心然的个人微信号:15818820884。 心然简介:陈艳萍,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从生命的原香出发,与美同行,抒写生活,乡愁,诗情以及远方。 住在武汉,已经三十多年了。故乡不是这儿,这里有我的家,我却还是觉得,这座城市不属于我。这或许就是生母和养母的关系。养母对我再好,我怀念的还是亲生母亲。尽管我的亲生母亲,在僻壤的穷乡。 出生长大在江汉平原的乡下,自小,对于省城武汉,就无比地渴望,但不曾想到自己会来到武汉。 起初,是父亲来武汉谋生。他稍稍觉得自己已经站稳了脚跟,就回来接我。那年我十四岁,听说要来武汉,内心里无比欣悦,觉得自己就要摆脱乡村。当然,也害怕,对即将面临的新环境和新生活。 大客车从故乡的小镇出发,几个小时的奔波,停在了汉口的前进二路。当年,那是一条小马路,刚过完春节,又下过雨,街道很干净很清新。那一瞬间,扑入鼻息的是一股不同于家乡的味道。我想,那就是城市的味道。 从汉口到武昌,坐的是轮渡。那是我第一次坐大船。江水浩瀚,江风吹拂。我是兴奋的,好奇的,这么大的河流,有生以来第一次见。我是呆滞的,迷茫的,如那江水,不知道自己会流向哪里。 下船后上岸,一条条的铝合金板子搭成的路。你的脚,我的脚,他的脚,以不同的节奏踩上去。那路,是起伏的,如同船行水上,不稳。我害怕,紧紧扯着父亲的衣角。 那年,父亲,很年轻。我,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更年轻。 武汉的地理位置特别,在国之中。全国人民都可以说自己是南方人也或者北方人,唯独武汉人说不清自己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他们总说自己,不南不北,不三不四。他们总是问:我们到底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 我嘴巴里说这个城市不属于我,有陌生感。而在内心,我是常常庆幸的,觉得自己生活在这样一座美丽的江城。 是的,武汉有两江水。大者长江,小者汉江。如同母子俩,手拉手,环抱着角角落落,让这个城市眉清目秀,明亮透彻。 一座城市都有它自己的景色,或古老城墙,或历史故事,或风情老街,或千年古树…… 当有外地人问我:武汉有什么呀?我当然知道,有闻名天下的黄鹤楼,有流传千古的伯牙台,有碧波荡漾的东湖等很多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但我只会告诉他们,武汉有长江水。甚至,汉江,我都不说。我觉得,这样就够了。武汉,因为这一江水,大气雍容,旖旎清明。 一江水,飘带一般。这是城市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家离长江很近很近,春夏秋冬,我时常要去江边走走。江水里的行船,自由流淌的风和水,再忧愁的日子,也会有一刻的轻松。 再胆怯的心,也会有一刻的豪情。 对面的武汉关,遇到整点,细心倾听,有钟声越过江面飘来。喜欢听,惟愿是十二点。可以听那大钟,敲响十二下。整个城市,在钟声的回荡中,罩上一层古朴悠远的气息。 写到这里,想起一件事。儿子小时候,我常常带着他去江边散步。我很怕犬,那天正好有一条大犬威武地向我们奔来,我怕,没有地方躲,也没有路人经过,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当年,儿子四岁,只见他勇敢地站出来,走在我前面,伸出两条胳膊拦住,说,妈妈,大犬过来了,我保护你。 一江水,既古老又鲜活。一江水,既固态又流动。一江水,既永恒又瞬间。一江水,既庞大又点滴。这分明就是江水,在告诉我们时间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江水,在告诉我们生命的本质。 武汉本地长大的孩子,小时候,都在长江里玩水。年轻时,都在长江边谈恋爱。年老后,心心念念,都在长江边强身健体。他们伤心欢笑时,会想起江边。逢年过节时,会想起江边。 长江鲜活的一面,是流动的水,给人们一种生机勃勃。长江古老的一面,是固定的江,给人们一种源远流长。 还要什么呀?一江水,就是武汉人的骄傲。只是希望市区内,江面上的造船厂不要太多,修船厂不要太多,闲置的破船不要太多。 一晃,来到这座城市,三十几年了。我不在这里出生,但会在这座城市死亡。说对它感情不深,如同养母。其实,养母的恩情,高天厚土,同样深沉同样浑厚。一个拥有生母和养母的孩子,其实既离不得生母,也舍不得养母。有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