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回忆抗战:我最难过的是用大刀处决逃兵

老兵回忆抗战:我最难过的是用大刀处决逃兵 来源:杭州日报 11/02/2021   人物简介:罗文波,祖籍广东开平,1923年出生于澳门。上世纪四十年代初考入黄埔军校独山分校,毕业后先后担任隶属国民党第九战区第十军的特务排长、连长,参加了长沙、常德战役。1944年6月,亲历艰苦卓绝为时达47天的衡阳保卫战。获颁精忠救国银质奖章,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题赠签名相片以资留念。内战爆发后,罗文波先生不愿打内战,主动要求退伍,回到故里后转道香港,在船务公司工作了40馀年,后来去了台湾,最后定居在加拿大。   对罗文波的采访时间:2010年3月16、17、20、24日。地点:Vancouver B C Canada。   阴差阳错,求学路上从了军   我原籍广东开平,1923年农历四月十五出生于澳门,上面有四个姐姐。父亲长年在祕鲁谋生,最后病死在那里。我小时候在澳门读小学,只读了四年书,因为家里没钱,就没得读了。后来,二姐姐在广东曲江五里亭“万国医务团”工作,可以供我读书,于是,只读过四年书的我报考广西桂林大学,结果被备取了。   我去桂林读书的时间大约是1941年。路过湖南衡阳时,没有了钱,在火车站逗留,忽然上来五六个当兵的,说要检查,他们以为我是姦细,关了10天后把我带到县政府。   审问我的人叫容有略,是黄埔一期学生,当时担任第十军参谋长。容有略是香山湾仔人,香山湾仔就在澳门的对面,他同我也算是老乡了。他先问了我有关澳门的一些事和个人情况,然后问我出来干什麽,我说打算到桂林读书,他就说这年头读书没用,你这麽聪明,还不如去读军校,出来当军官,打日本人。我说好的。   于是他们就送我到设在贵州独山的黄埔军校独山分校学习。学校约有三百多名学员,我们属第十七期,我们班五六十个人。在军校训练很苦,有位名叫彭光烈的四川籍教官,动辄体罚我,让我双手高举步枪,站在太阳底下,从上午到下午八个小时,连尿尿都不允许。   除了训练,还要去锯树,造房子,为下一届学员入学做准备。我训练很刻苦,教官让我与他对打,总被他打趴在地上。教官就用竹製的刀打我,让我爬起来再练。经过苦练,后来教官终于被我打败了。在军校时,爬山比赛我得了第一名,奖了五斤猪肉,第二名奖了三斤。   夏天、冬天都过了,我大约读了十一个多月的军校,出来后就加入部队,驻扎在湖南的常德、长沙、衡阳一带,与日本人打仗。   常德会战,先喝一碗壮行酒   你让我说我们驻扎长沙的情况吗?好的。   我参加了第三次长沙保卫战,由薛岳任湖南省主席兼第九战区司令长官。我们是他所辖的第十军,军长方先觉,师长容有略。我在师部直属特务排,任排长。   常德会战,我们奉命增援,攻占德山。当时,我们往上冲,日本人机枪往下扫,死伤很多,攻占不上。长官让我们衝上去肉搏,部队在后面扫射,我们的许多人和日本兵被一道打死了。到了晚上,我们绕道悄悄摸上去,用枪打,用喷火器喷,下面的部队紧接著往上冲,终于把山头占领了。   我刚打仗时也害怕,还会尿裤子,后来就不怕了。小时候读书,就知道“九一八”、“五卅惨案”和“济南惨案”,心里就非常恨日本人!中国军队在上海四行仓库打响保卫战,很英勇,我很敬佩他们。   晚上打仗,心情很複杂,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著回来,有些士兵就会喝一碗壮行酒。这种心情是现在年轻人体会不到的。第二天战友见面,很兴奋。“你还活著?”然后就是交流昨晚战绩,你杀了几个,我杀了几个。日本部队不一定都是日本人,里面还有朝鲜人和中国台湾人。   在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战死。战友方子才,广东东莞人,当时在司令部当中尉副员(参谋),在常德会战中被打伤了,是我把他背回来的。一个副排长,受伤后我去背他,他一路呻吟,后来没声响了,身体渐渐发冷,放下一摸早已经死了。   有一个当出纳的战友,被日本人打死了,一百多万元钱归我管,因为我是排长啊,我就把一叠叠的钱给二姐夫和其他战友分带。我的姐夫把钱塞在上衣口袋里,日本人一梭子子弹射来,刚好打在厚厚的一叠纸币上,捡了一条命。   衡阳保卫战,挥动大刀杀鬼子   1944年6月衡阳保卫战打响,我所在部队就驻扎在衡阳城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