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志愿军战俘去台湾后,过得好吗?
来源:千里博客
11/24/2021
志愿军战俘是一个与“冰雕连”一样沉重的话题,关于这些战俘在战俘营的遭遇,战俘们的遭遇及无助、凄苦的表情让人终身难忘,难怪有些镜头被作为绝密资料尘封数十年。然而这些前辈毕竟为国殊死奋战过,他们不应该被遗忘。
据统计,志愿军战俘中有6673人回到了大陆,14334人到了台湾,另有12人到了印度。
这些战俘回到大陆后,曾经遭受过不公平待遇,后又给予平反。鉴于这方面的资料较多,就不赘述了。那么去台湾的这14000多人,又过得如何呢?
1. 赴台过程
1954年1月20日,早晨9点, 14000多名战俘挥舞着青天白日旗、高喊“回台湾”的口号,离开了朝鲜板门店附近的联合国军战俘营。扛着孙中山、蒋介石巨幅照片的台湾代表团迎上来,向战俘们表示热烈欢迎。不少战俘纷纷向孙和蒋的照片致敬。在美军陆军第八军的护送下,530辆卡车把战俘送到仁川。在这里,他们转乘15艘美军运输船去台湾,美第七舰队和美空军第五军则一路随行保护。
在海上漂泊了88个小时后,他们到达目的地 — 台湾基隆港,另有142名重伤病员,已先由军机直接送往台北接受治疗。
2. 回台伊始
台湾方面动用了极高的规格来欢迎志愿军战俘抵达台湾。蒋介石派了蒋经国、张其昀、谷正纲等到码头欢迎。站在岸边的蒋经国,甚至流下了泪水。欢迎场面之宏大,媒体报道之热烈,自不必说。上岸后,又分乘225辆军用大卡车,分成5个支队,由摩托车队前导,救护车、通讯车随行;另外还有国民党安排的广播车沿途播放歌曲散发传单。车队到达台北后,沿主要街道行进,沿途不断有人燃放鞭炮,一派喜庆气氛。
1月23日,心情激动的蒋介石接到伤病战俘先期乘军机平安抵台的报告后,这位败退台北后,饱受失眠症困扰的67岁老人安睡了9小时。第二天,他在日记中写道:“实为今年来最安眠之一夜也。”在日记中,蒋介石把此事称为“五年以来精神上对俄斗争之重大胜利。”
台湾还举行了盛大的欢迎集会,“行政院长”陈诚在会上致词。不久,蒋介石还派“总统府参军长”桂永清代表他前往各“义士新村”及各医院宣慰战俘们。2月4日,他又出面接见战俘代表三十余人,对他们“慰问勉励”。他说:“你们这次回到自由祖国的怀抱,就犹如被匪绑票日久的子弟,经过了漫长的挣扎和斗争,终于获致了今日,比父兄子弟团圆欢欣更为有意义,有价值,无比快乐和胜利。”他要求全体战俘“为三民主义而奋斗”。1955年1月23日,台湾当局为纪念战俘们到台一周年,又将该日定名为“自由日”,发起“条条大路通自由运动”。
3. 台湾的承诺及安置情况
然而喜庆过后,台湾方面“战俘去台湾后可以自由选择职业、不肯去台湾的,可以选择前往中立国”等承诺,并没有兑现。“行政院长”陈诚在视察大湖、杨梅等地志愿军战俘驻地时,曾虚弱地解释道:“国家的自由和个人的自由是分不开的,要争取个人的自由,必须争取国家的自由”。
欢迎活动结束后,战俘们立刻丧失了做“自由平民”的权利,失去自由,并被迫接受国民党方面所授予的“义士”的“荣誉”,被集体送往台北市郊的苦苓岭接受洗脑。台湾国军“总政治部”在这里设有一个叫做“心战总队”的部门。还施以密集课程,强迫‘义士’上课,灌输党国思想教育。台当局又发起所谓‘请缨从军运动’,强迫战俘签名附和。两个月的“思想训导”之后,台湾当局于1954年4月5日公开宣布:全体志愿军战俘“宣誓加入国军部队”。在编入之前,蒋经国领导下的“义士就业辅导处”曾对全体战俘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其比较关键的几项数据如下:战俘总数14334人,其中21-35岁年龄段者12229人;文化程度为大学者仅4人,无学历者6986人;军官、士兵比例为1:10。这些调查资料,直接影响到了台湾方面对战俘们的分配调拨。
“就业辅导处”制定的志愿军战俘“志愿加入国军”的门槛是:16岁以上40岁以下;体检合格;政治考察合格。结果,大约有12300人被编入国军,占战俘总数的86%;其余2000余人,有1000余人因为年龄不合标准而被淘汰,以平民身份另行安置;此外还有1000余人,究竟因何原因未被编入国军,则不得而知;其具体去向,也尚无统计资料披露。
为便于消化,每个军事单位只分配一个战俘。他们先是被编入新兵营接受基本的军事、政治训练,然后被“个个击破”式地分散分配到各个具体单位,原则是每个单位只分配一个战俘,如此来保证战俘们被孤立后能够迅速“融入”国军。至于部分被分配到军事单位,但始终心怀不满的战俘,则多被送往特设的“反共义士感训团”接受二次洗脑,待政治思想合格后再返回军队;仍不合格者则有可能被送往“火烧岛”监禁关押。
至于战俘们参军后的具体待遇,受自身文化程度的影响比较大。陈诚在台湾担任“行政院长”期间,很重视专门技术人员,为这类公职人员制定的薪酬比普通公职人员高出许多;军队系统也不例外。战俘们进入新兵营后,经常被鼓励去考取各种技术类的特训班以及各兵种的专业学校,有一定文化的战俘因此受益颇多。至于那些文盲、半文盲战俘,则大多被分配去当列兵、伙夫、马夫、勤务兵,虽然有按“年资加俸”的优待,但境遇与有文化的战俘比起来,就相差甚远了。尤其是退伍后,许多人只能干些底层的粗活,生活大都比较困苦。当然,最实际的,还是1954年10月5日通过的为国军士兵制定的《授田条例》,按照这个条例,每个退伍的战俘将被授予年产两千斤稻谷的田地。只是台湾田地本就很少,等轮到这批“义士”们授田时,已经无田可授,最后当局选择以发放与田地价值相当的现金作为补偿。
4. 战俘们的国际活动
1954年2月到11月,台湾当局组织各种“义士访问团”在岛内外到处活动。台湾当局非常看重这些战俘们所带来的宣传效应。所以,一方面战俘们被强迫参加国军,另一方面,台湾当局还组织了各种各样的“义士访问团”,到处“出访”。1954年2月到3月这段时间,“义士访问团”主要局限于访问台湾本地各县、市以及各部队;从4月份开始,“义士访问团”开始被陆续派往海外。参加访问团的战俘,主要是原战俘营里会英语的亲国民党骨干;这些骨干分子,部分是原国民党干部或士兵,部分则是台湾派遣进入战俘营的特务;而且各访问团均配备有台湾当局的情报人员作为“顾问”,以便监督。菲律宾、泰国、日本、越南、美国、古巴、西班牙、法国、意大利等国家,均曾多次留下“义士访问团”的足迹。
5. 战俘们的晚景
随着战俘们的宣传价值与日俱减,他们与普通国军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小。战俘们从军队退役后的境遇,与普通国军退伍军人,也就是所谓的“荣民”们中晚年的遭遇,大致相同。一方面是外省人语言不通、习俗不同,本就难以融入台湾本土社会;另一方面,50年代出于“反攻大陆”的需要,台湾当局又针对他们制定了一系列苛刻的特殊限制,如延长服役期限、限制结婚条件等等,导致“荣民”们的成家、就业、医保、养老全都成了问题,甚至激发为社会事件。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台湾当局于1954年11月设立了由蒋经国全盘主持的“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会”。蒋经国主持“退辅会”不到半年,为“荣民”们先后建立了屏东隘寮农场、嘉义大埔农场、宜兰三星农场、花莲寿丰农场、彰化二水农场等,让“荣民”们得以在此通过务农自食其力。后来又在屏东、花莲、台南、新竹等地修建“荣民之家”,解决年老“荣民”的养老问题。1956年6月6日,台北“荣民总医院”也在蒋经国的推动下开始兴建,三年后建成投入使用,该医院成为许多“荣民”看病的地方,因其设施先进、专家阵容强大,许多国民党高层人物诊疗的首选。
婚姻是战俘们最大的痛。或许是顾及到赴台战俘们的特殊性,一开始在台湾的桃园县曾特别修建有一所“义士之家”,专门收容那些退役后无力自谋生路又无处投靠的“义士”。后来,“义士之家”更名为“荣民之家”,战俘们和普通国军之间的区别,也就消失了。与普通“荣民”一样,战俘们最大的痛不是养老与医保,这些问题随着台湾当局的政策已渐渐解决,台湾当局解决不了的,是他们的婚姻问题,如桃园的“义士之家”所收容的光棍“义士”,就曾一度达3000余人。
1988年,台湾当局正式允许志愿军战俘返回大陆探亲,免费为其去除身上敏感的政治刺青。
1989年1月3日,大陆出台《关于我军被俘去台人员要求回大陆定居的处理意见》,由此,战俘们不但可以返乡探亲,也可以选择回大陆定居了。该处理意见规定:
“我军在战斗中被俘去台人员,不同于一般台胞和在台湾的国民党老兵。他们要求回大陆定居,经说明大陆生活条件等情况后仍要求定居的,原则上应予批准,并予以妥善安置。……对批准定居的被俘去台人员的政治历史不审查、不追究。对他们被俘前参加我军的一般历史应予承认,但不补办复员、转业和离休、退休手续。……”
这些前辈们真的不易!
亲历者讲述真正的长津湖战役
10/31/2021
长津湖战役,是一场在极其恶劣自然环境下,武器装备对比悬殊的战役。新华社记者采访了抗美援朝老兵刘石安,他所在的部队,为抗美援朝首批入朝作战部队。这位亲历者,将为我们讲述真正的长津湖战役。
长津湖战役亲历者周全弟讲述真实的战场
10/31/2021
周全弟在1950年10月,穿着薄棉衣、背着38式步枪入朝参战。作为原中国人民志愿军26军77师231团一营二连战士,他和战友们为阻击美军,曾在冰天雪地里埋伏了三天三夜。
历史远比电影残酷,长津湖3个冰雕连仅2人生还…
真实的长津湖战役有多惨烈?长津湖战役中,由于入朝仓促,各部队3天没吃到粮,弹药不能及时供给,冬季物资也不能及时补充。大量战士冻死冻伤,3个冰雕连仅有两人生还。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战士们依然重挫美军王牌师。
志愿军回忆:美战机来袭,副营长喊“逗老美去”
来源:网络博客
10/31/2021
40军过江入朝第二天,刚蒙蒙亮,就听南边天上轰轰隆隆越响越近。118师353团3营营长李德章,命令部队上山坡树林里防空,准备宿营。他转着圈儿望着从头上掠过的飞机,自言自语:“这美国鬼子还挺勤快,这么早就起床了。”
不得不说,美国鬼子的飞机的确飞得勤。据统计,在朝鲜战争期间,美军共出动各类型飞机两万架次,其中B—29轰炸机投下了两万吨炸弹和凝固汽油弹。朝鲜人民军在南进作战中装备的150辆T—34坦克,被美军飞机炸毁79辆。
因此,人民军见到行军途中的志愿军,问得最多的就是你们有飞机吗?听说没有,都很失望,说没有飞机不行,美国鬼子的飞机太厉害了。人民军北撤的时候,还用十几头老黄牛拉一架小飞机——那时中朝军队一架飞机真是宝贵呀。
倘是个别人这么说,可能是吓破胆了,都这么说就不能不重视了。只是对任何事物的认识,都要有个过程,就难免吃亏。
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老兵、老干部跨过鸭绿江,见识了美军飞机,就知道日本和国民党那点飞机不算什么了:
日本的飞机撑死就一两架,注意防空躲一躲就行了,国民党的飞机比日本多,但技术差远了,也怕死,解放军组织地面对空扫射一阵,甭管打不打得着,国民党飞机打死也不敢飞来轰炸了。
美国飞机就不同了,有的部队把汽车开到路边地里,用地里的玉米秸子盖上,就像一堆堆玉米秸子似的。在国内常这样对付国民党飞机。
这招对付美军飞机不行了。美国的飞机多,而且太猖狂,飞得低,卷起的风把老乡房顶上苫的稻草都刮跑了,那汽车立刻就露馅了,一顿机关炮、炸弹,烧成铁骷髅。
到了晚上美军飞机就没辙了吧?还是高兴太早了,志愿军黑夜隐蔽在玉米地里,月亮好的话还能看到夜航机的影子。打仗的时候,地面发射照明弹,夜航机根据照明弹指引对志愿军狂轰滥炸。不少战士纳闷:“美国鬼子和我们一样,晚上不睡觉呀?”
美军飞行员技术也厉害,战斗机白天钻山沟,说贴着地皮飞是夸张,在山上能看到飞行员,飞机栽歪着膀子,像查户口,路上有只个黄牛也追着打。
一来几架、十几架,这批走了那批来,老鸹似的。朝鲜地名,大部分都是面呀里呀洞的,志愿军南下的时候,开头还能看到些村镇,后来几乎都黑乎乎的,就剩些房框子了。到了平壤,发现被炸得一塌糊涂,真成“平壤”了。
型号不一样,官兵都给起个外号。F80喷气式战斗机,两侧各有一个副油箱,叫它“油挑子”。野马式战斗机叫声特别刺耳,鬼哭狼嚎似的,叫它“黑寡归”。P51侦察机的头是红色的,叫“红头苍蝇”。炮兵校正机飞得慢,成天在头上哼哼,就成了“老病号”。
对志愿军威胁最大的还是B—29轰炸机,这种飞机喜欢在万米高空投放凝固汽油弹,到地面后窜起一团火苗,像干不干、稀不稀的小米饭似的,溅哪哪着。溅到身上,不能扑打,也不能用水浇,在地上滚,用被子、毯子把人裹起来。
而志愿军的八五高炮射程仅有8000米,打上去的炮弹只能一股烟一股烟在它下面爆炸,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因为美军飞机活动十分猖獗,因此朝鲜战争的最大特点,是难说前方后方。
部队行军,设营的先走。在国内是号房子,看中哪个房子,让地方干部跟老乡做做工作,一般都能住上。在朝鲜就不同了,得把防空考虑进去,不能住房子,必须得看山沟。看山势、地形,选林子密、便于隐蔽的沟沟岔岔,划分区段,这个连在这条山沟,那个营在那几条山沟。
部队到了,放下装具,挥锹抡镐挖防空洞,掘进式,半掘进式。冬天,山野冰冻如铁,一镐下去一个白点,那也得挖,起码要挖个能容身的坑,睡觉、防空。有时刚挖完,来命令又走了。
有志愿军老人说,枪响打仗,枪不响挖坑。在前线是挖工事,在后方挖防空洞。入朝大半年,打了五次战役,平均一天挖一个吧。
志愿军挖防空洞 。敌人在飞机上广播,听纯正的汉语,搞心理战。连长向118师师长邓岳汇报,邓师长以为连长忽悠他玩:“不可能,老美还会说汉语?飞机上还能喊话?”后来习以为常了。
当然,志愿军也不是吃干饭的,坐等着被老美飞机炸,你炸我,我就算武器不好,也要想办法教训你。
“来了!来了!”步枪、冲锋枪和轻重机枪的枪口,就冲着飞机飞来的方向仰起来。“跑了!跑了!”一阵急射后,这声音既有庆幸,也有失落、遗憾。“打着了!打着了!跳伞了!”大家就呼喊着,向着降落伞飘落的地方跑去抓俘虏了。
40军在各次战役中,都有用轻武器击落击伤飞机的战例。无论美军怎样报复,那飞机再也不敢表演“空中杂技”了。有时枪一响,飞行员一慌,一团火光,一声巨响,飞机撞山头了。
第三次战役后,部队在逍遥洞、议政府地区休整。354团3营副营长徐忠海,对机炮连82炮排副排长李德福大喊:“走,咱俩逗老美去。”
两个人砍些木头、树枝,在山坡上搭个棚子。两人刚到对面坡上坐定,两架“油挑子”——F80来了。第一架俯冲下来,机关炮打得烟尘冲天,棚子没倒。第二架咣咣咣又是一阵机关炮,拔高后在空中转了一圈,“得胜”回朝了。
两个人看得这个乐啊,李德福差点笑岔气儿,说咱们再弄一个。徐忠海说天色不早了,明天咱们再来陪老美玩。
352团3营机枪连,在阵地周围设置一些假目标。几架飞机见了,鱼贯式俯冲下来。机枪连10余挺重机枪一齐开火,飞机立刻炸了营,有的立即爬高,有的拖着黑烟逃之夭夭。
志愿军首批入朝部队是秘密出国,为了保密,志司开头不让打飞机,后来底下有人片面理解“防空”,担心敌人报复,过于强调“藏”了。敌人也真报复,你打他一下,一会儿飞来一群,把一条山沟炸得乌烟瘴气。
那也得打,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你越不打,他就越猖狂。在地上跟天上斗,天然地被动,明显吃亏。可当年红军和八路拉队伍时,长矛、大刀和一些破烂枪支,对鬼子和国民党的飞机、大炮、机枪、坦克,不一样是明摆着吃亏吗?
等咱们有了机枪、大炮,那敌人除了人又都成美国货了。如果怕吃亏、怕牺牲,这仗就不能打了,就没有这支军队了。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陆地、天空、海洋,后两者都是对手的,志愿军只占有三分之一的空间陆地。时间不到一半,白天美军飞机到处炸,夜间也不好说全部是志愿军的,只有飞机难以出动的风雪天,志愿军才占天时优势。
世上没有千年老大。有朝一日,美军没了海空优势,不知将会怎样作战。而从建军之日起,中国共产党的武装力量,就是在这种不对称的战争中成长壮大的。
解放战争后期,地面上的武器装备与对手对称了,四野甚至优于对手了,空中、海上仍是国民党的天下。那又怎么了?飞毛腿飞不到天上,木船把兵舰冲打得稀里哗啦。
如果对称的话,美军还会来朝鲜,中国军队还用过江吗?
一些老人甚至说:“不用对称,只要有美军一半的海空实力,过江就往南推,就把联合国军,也就是美军,推到巨济岛,推到大海里了。”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中国军事辞书编撰专家、离休前为军事科学院研究员的李英,当年是40军汽车营1连副指导员、党支部书记,虽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可却敢手握方向盘,在崇山峻岭的山路上,与美军飞机打游击。
李英有个绝活——不用眼晴,一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油挑子”“黑寡妇”,还是“红头苍蝇”“吊死鬼”,是高空,还是低空,是路过,还是要发起攻击。也就明白应该隐蔽,还是坐在驾驶室里安然不动,或者不理它,继续开进。
飞机白天钻山沟,晚上瞄灯光,还能把黑夜变白昼。几颗照明弹下来,山野瞬间通明,山路上有时会形成两三公里的照明线。
飞机在头上盘旋,照明弹挂在前面,这时要立即停车,或调转车头寻地方隐蔽。照明弹正在头上,刻不容缓,全速通过。
照明弹在后面,也要全速向前,隐入黑喑。照明弹多,照射时间长,必须隐蔽。汽车被击中起火,要不顾一切救火,把车开到路边,或者推到沟里,以免堵塞道路。
开灯驾驶,引来飞机,闭灯行驶,惊心动魄。山路崎岖,七拐八绕,一些路段下面就是悬崖、深渊。白天上路都让人提心吊胆,更不用说夜间,还要闭灯驾驶了。
汽车营另一位老司机崔景廷,没啥文化,可本事挺多,在朝鲜开汽车从不闭灯驾驶,受到的攻击自然就多,却安然无恙。1连出国时的50辆大道奇卡车,就他那辆开回来了。
请他谈经验,他说飞机追着俺打,有时炮弹、炸弹前后左右爆炸,也挺害怕的。它在天上飞,俺在地上跑,俺跑不过它,跟它斗心眼。它不是看到俺了吗,俺突然关灯了,它就抓瞎了。估摸着它要动手了,俺一个急刹车,就把它甩前边去了,俺再加大油门猛跑。等它转过身来,俺已经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没读过书的老崔不善言谈,师范毕业的学生官李英,从中悟出个最普通、直白的真理:美军飞机每分钟可以飞16公里,而且可以任意驰骋。我们汽车每分钟只能开1公里,而且只能在一条道上跑,这天上地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可只要抓住几个关节点,就有空子可钻,长处与短板就能互换。
之前,老崔不想连累别人,别人也不愿跟他出车,老崔一直跑单车。推广他的经验,1连先后出现10多个像老崔一样的功臣、英雄。
天上杂技,地上绝技,这场战争培养、锻炼了一批世界顶尖的汽车驾驶员。
一次在山上防空,李英看到飞机在打公路上的坏车。第一次攻击,未见车起火,第二次还是一样,飞机抖抖翅膀,怏怏地飞走了。李英觉得有门儿。
之后,空旷地带,无处藏身,就把油箱汽油放出来,电瓶卸下来,再把车厢板拆掉,车头盖揭开,明晃晃停在公路上。飞机见了,以为是坏车,不理睬。有的扫一梭子机关炮,见没反应,也走了。
第三次战役,部队在1951年元旦突破三八线,汽车营直接随部队行动,不能开灯驾驶。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刻,滴水成冰,呵气成霜,挡风玻璃一律支起来,司机就那么坐在驾驶室里,一半人冻伤,一些人致残,一些人在炮火下牺牲。
天地斗,汽车兵与飞机过招的频率,远远高于步兵。汽车目标大,笨重,飞机来了,不能像步兵那样随即隐蔽防空,伤亡率也大大高于步兵。汽车兵成为志愿军中最危险的兵种,据说平均战斗寿命只有一年。
第四次战役,1连装上10车弹药,为插入敌后的118师进行补给。50多公里,天黑出发,午夜前必须赶到,如今高速公路用不上半小时。
李英带首车,听到防空哨枪响,立即熄灯隐蔽。越着急,枪声越响,不理它了,闭灯开进。眼看就要完成任务了,或者就是完成任务了,因为首车已到前沿阵地了,司机小范牺牲了。这回不是天地斗,而是来自对面美军阵地上的子弹。
1951年7月,朝鲜北部特大洪水,铁路、公路桥梁多被冲毁,美军又发起“绞杀战”,空中力量主要用于封锁志愿军后方交通线,前送物资更加困难。可要想志愿军陷于无粮无弹的境地,又怎么可能呢?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40军的先行官是李英,率一个排18辆满载高粱米的汽车,先于部队过江,去熙川建一个屯粮点。汽车司机的儿子李英,驾驶技术是一流的,勇敢和智慧也是一流的。
战争文献:宋时轮就长津湖战役的检讨书
来源:夜雨疏风
10/31/2021
第9兵团对东线作战的检讨
宋 时 轮
(一九五〇年十二月十一日)
这次作战打得很不好,不仅未能全歼美陆一师及第七师,反遭巨大减员,严重缩小战力、主要原因是:
(1)对朝境作战情况调查研究不够。小白山系朝境最高最寒冷的地方温度现已降至零下二十几度,遍地积雪数尺,山高路滑,咫尺天涯。人烟稀少,一切粮草均须负担,国内运输线延长数百里遥,经常供不应求。部队入朝后,即日夜生活于野外,战时即是有米亦无法煮熟(白天防空,晚上作战),偶面煮熟运上火线均成冰冻,无法破碎,更无法吃,便造成严重的、普遍的饥饿现象。体力日益制弱,战力随之降低,加上冬装未补齐(部队入朝后,发的东西都无法前运),仅靠棉衣服应付零下二十几度的寒冷,特别此地最近每夜下雪,衣服普遍湿透,无法烤干,形成大批冻病冻僵,直至不少数量已经冻死的严重现象。例:(某师×团第×连,除一个掉队与—个通讯员外,全连攻击新兴里敌时,受敌火力压制即卧倒冰地上,但最后打扫战场时,发现全连成战斗队形,死于该处,细查尸体大半无任何伤痕与血迹)。担架民夫少,且系临时动员的老百姓,未经必须的教育,大批逃亡,战场伤员无人抬运或抬的不及时,致有大批伤员冻死的极端严重情况。由于敌人沿公路及两侧行动,我围歼敌人时,必须翻山越岭,山上路少甚至无路,各种炮火无法前运参战,弹药运送亦困难,本来我们的火力就较弱于敌,如此则更加压不倒敌人,增加解决战斗的困难。再由于敌机滥炸,作战地区群众逃跑一空,道路生疏,盲目前进,部队经常错路,了解情况少,拖来拖去疲劳更甚,因而影响作战不少。这些情况战前虽有笼统概念,但没有细致的调查研究,深刻的认识,以致事前没有足够准备,临时则处置困难。(防失联请复制加微信:fengylye注明读者)
(2)由于仓促进入战斗,准备不充分,对地形、道路侦察不清楚,特别是敌情不明,以致盲目性的吃亏太大。
(3)第26军南调时间过迟,对第二梯队军使用得不及时。
(4)部队较注意政治动员教育,是完全正确的,因此才能熬过这极端困难情况,尚不不十分馁气,但缺乏必要的经验与应用军事教育,致造成几次攻击未能凑效的恶果。
(5)对后勤工作组织不良,虽然现有后勤力量特别运输工具,是不能适应目前作战情况之需要,但如能组织好一点(原有×百余辆车, 已损坏三分之二以上),是可以减少许多困难的。
(6)此次未能彻底完成上级给予任务,应由职负主要责任,拟在战斗结束后,召集各军以上总结经验教训。
内容介绍:1950年11月5日,是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的第18天,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人民军的协同下,取得了第一次战役的胜利,共歼敌15000余人,粉粹了”联合国军”,于11月23日感恩节前占领全朝鲜的计划。在此之后,美军迅速集中其全部侵朝部队兵力,开始发动了一次能”结束朝鲜战争总攻势”,企图将志愿军赶过鸭绿江,占领全朝鲜,并要在十二月二十五日前结束朝鲜战争……
北美法律公益讲座安排
时间:周二到周五 晚间
5:30-7:00(西部)
8:30-9:30(东部)
第二天西部时间早上9:00重播
周二: 如何准备遗嘱文件(遗嘱workshop)
周三: 数据泄露和个人身份保护&事业机会说明会
周四: 移民和留学生常见法律问题
周五:小企业企业常见法律问题&事业机会说明会
Zoom 6045004698,
密码:进群获取
Korea war, Chosin battle documentary.” CHOSIN TO HUNGNAM ” KOREAN WAR DOCUMENTARY CHOSIN RESERVOIR USMC MARINE CORPS
Best way to understand what’s the fuzz going in Korea right now is to go back and review the history to have a better insight about the origin of hostilities plaguing us until today.
东雷老评|关于《长津湖》,简单说几个点
作者:李东雷
10/05/2021
国庆长假里,电影《长津湖》很火爆。有读者看完电影后问我看了没,催我写点评论。可惜我没有看,也不打算看这电影。因为有一年看了《战狼II》之后,我就决定以后不看吴京演的电影,不管它的票房有多高。
关于长津湖战役,我两年前看过美国人拍的纪录片,当时写了影评《记录片里的《长津湖战役》比上甘岭更惨烈》。关于朝鲜,我去过两次,曾经写过一篇访朝日记《旧文:我的访问朝鲜印象》。
现在回想起来,特别感恩当年的领导。我当时对领导说,负责东亚安全事务的人怎么可以没去过朝鲜。为了满足我一个小参谋去朝鲜实地看看的请求,领导把一个访朝代表团的朝语翻译换了下来(让驻朝鲜武官处派员担当翻译),省出一个名额让我去朝鲜。
在朝鲜的各种纪念馆里,歌颂金太祖的内容很多,甚至还有朝鲜如何支援中国革命的展馆。但是关于抗美援朝的内容并不多,连志愿军纪念塔也修建得很普通,与朝鲜自己的烈士陵园没法比。
北京的军事博物馆里有抗美援朝纪念馆,我曾经陪着外军代表团参观过。我还去过韩国的战争纪念馆,里面也有一个韩战馆。(参见我写的《韩国战争片《高地战》让我想起第一次访问韩国的经历》。
去美国首都华盛顿的话,建议去朝鲜战争纪念公园看一看,那个设计特别出彩,与它对面的越南战争纪念碑形成鲜明对比。每次去华盛顿我都会去看一看这两个纪念碑。
还有一个关键参战方就是当时的苏联,它的空军直接参战了,只是它的飞机和飞行员身上没有苏联的标志。但我在俄罗斯没有看到过朝鲜战争的纪念馆(可能根本就没有吧)。莫斯科的苏联卫国战争纪念馆建造得非常震撼,很值得一看。
中、美、朝、韩,四个朝鲜战争的主要交战方对于这场战争的解读都不相同。关于朝鲜战争的苏联秘密文件早已经解密,当年的决策过程也得以还原。这方面我推荐沈志华教授的文章或演讲。
长津湖只是一个战役,是局部中的局部。我觉得如果电影《长津湖》能引起你对历史的关注,你可以从更大的格局去思考这场战争,而不仅仅是看看现代电影的特效展现出的战争的残酷,或者是电影想要弘扬的某种精神。
以下几点是我认为是关于朝鲜战争应该学习和思考的点,不方便展开细讲,我就简单提示一下:
一是战争起因。朝鲜战争爆发的大背景是美苏冷战,是苏联领导的红色阵营与美国领导的资本主义阵营的斗争,这个斗争在朝鲜半岛变成了一场热战。它是由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的朝鲜领导人梦想统一半岛发起的。但能得到两个大国的支持,离不开美苏对抗这个大背景,还有中朝两党的特殊关系。
二是决策过程。沈志华教授对决策过程讲得比较清楚,讲到了金太祖几次在苏联和中国领导人之间的外交。但总体来看,作为红色阵营的最高领袖,斯大林才是幕后的决策者。
三是战争结果。朝鲜战争从38线打起,又在38线结束,看上去谁也没有实现自己的战争目标。朝鲜的战争目标是赶走美国,实现统一。麦克阿瑟被仁川登陆胜利冲昏头脑后的目标也是统一朝鲜。战争的结果貌似回到起点,但是中美关系彻底走向了敌对,等斯大林死后中苏翻脸,中国的安全环境就变得极其糟糕。
如果把时间拉得更长的话,看看今天的朝鲜半岛,这场战争的结果还是很令人感叹的。
四是战役目标。长津湖战役是我们精心策划的一场战役,目标是以三个军的兵力消灭美军一个师。但这个目标并没有达成,在付出了惨重的人员伤亡之后,美军成建制地逃出了包围圈,而且提前用飞机运走了几千名伤员。
后来我方才意识到美军的强大,把集中优势兵力消灭美军的目标逐渐降低了,从一个师降到一个团,再降到了一个营,甚至一个连。
美军的强大并不是因为它的军人素质,二战结束后美国大裁军,它的军人作战素质是大幅下降的。志愿军则是直接从解放战争战场投入到朝鲜战场,军人的作战素质相比美军要高。
但美军依靠它强大的武器装备、炮火和后勤保障,在长津湖地区抵挡住了志愿军潮水般的进攻。这是美军钢铁与志愿军血肉之躯的较量。严寒天气给后勤保障极差的志愿军造成了整个连、排被冻死的非战斗减员。看纪录片的时候,我感叹志愿军英勇无比的同时,也感叹战争中的生命之轻。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的思考题:当今天我们回顾战争、甚至颂扬战争的时候,我们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标?
但愿是追求和平。
Russia’s Secret War: Stalins’ role in the Korean War 1950-1953 and possible American POW’s in the Soviet Union. BBC Reportage 1996/7/?